mercoledì 15 giugno 2022

一隻住在雞舍的小鵝

阿莫認真地剪接著這陣子紀錄小鵝的影片,所以一整個晚上,在一旁耍廢的我,重複地聽著,回想著日前的錄影,大家在雞舍現場的對話與歡笑....

我們全員忙著幫小鵝安裝游泳池,同時將雞舍隔成兩半,希望小鵝從此有個安全、獨立的成長空間....,然後,一邊揮汗碎念閒聊著,這個好命的小傢伙,勞師動眾地麻煩著我們大家...。

莫約一個多月之前,鄭同學的雞舍收留了這隻被遺棄的小鵝....
起初單純的以為,仗著身材上的優勢,雞鵝一起當個室友,應該也沒啥特別問題,沒想到才相處一天,這一群平時看似敦厚的胖胖雞,竟然爭相欺負起這新來的,可憐的小東西。

既然群雞容不下牠,為了先保住小命,鄭同學只好請人搭個小籠子讓小鵝安身養傷。
我們沒有辦法猜測,小鵝對這彷彿關禁閉的生活是否哀傷,不過可以看得出來的是,牠是隻很容易受到驚嚇的小東西。
和那一群天不怕、地不怕的胖胖雞不同。不管是誰,只要稍稍接近小鵝的籠子,即使像是更換飲水和食物這種友善的舉動,都會觸動牠的驚惶失措,呱呱哀鳴,無助的,只差沒把自己擠進去牆角的縫隙裡....

從那一陣子開始,阿莫農夫常常望鵝搖頭,啟動每天碎碎念開關。說什麼不能關籠子,等再長大一些些,體型再大一些些就得趕緊放出監獄....

然後農夫開始從自己的菜園分心,每日花大把時間在“探監”,一逮到機會就給鄭弟弟“洗腦”:小鵝變大了,安全了,可以出獄了....搞得全天下都以為:這位農夫收了小鵝當義子!

尤然記得,有一天,農夫一抵達菜園就消失了,然後一、兩個鐘頭之後才興奮回返。

原來,這天是農夫協助小鵝出獄的大日子。回來菜園之後,一邊沒完沒了地描述了他的觀察:
沒問題了,沒問題了!牠長得夠大了,雞已經不會再啄咬這隻鵝了!阿莫開心不已的說。
然後開始啪啦啪啦的,巨細靡遺的描述,小鵝的獨立紀念日。
根據農夫的說法:小鵝一出獄,就一路直衝裝水喝的小臉盆,自我“洗塵”個老半天,還幾度試圖將自己的大屁股整個坐進去臉盆中。
完事後,搖著屁股,悠哉悠哉的在雞舍裡閒晃,一邊找吃的,一邊探頭探腦的找"老鄰居"們敘舊( 唉,真是個不怕死的傢伙! )
就在阿莫農夫放下兩百個心的隔天,悲劇發生了!

遠遠的,先是,聽到雞舍裡一個男的慘叫聲,
然後,這個男的一路狂奔回到菜園,神色慌張對著我直吼:趕快通知弟弟!鵝被咬得非常嚴重....
牠的腳已經不能走路了....
要趕快送牠去醫院....
是那隻黑色的大公雞幹的,我看到的......
都是我的錯,我不應該說服弟弟放牠出來....
........... (碎碎唸)
...........(繼續碎碎唸)
阿莫農夫特有的碎唸功夫,尤其在這種緊張的時刻,真是發揮到了天花板的極致!!!

就在我忙著觀察小鵝的傷勢,拍照通知鄭弟弟同時,阿莫農夫已經開始咚咚咚的敲打木樁,架起了雞舍內的隔離圍牆。
小鵝的傷勢確實不輕,尤其脖子上清晰見血的啄痕,可以想見群雞攻擊時的慘烈..另外,跛腳的情況,看起來比較像是扭傷了,應該沒有斷掉,感覺沒有立即的危險,我判斷。

大部分的時間,受傷的小鵝安靜的端坐在地上,沒什麼食慾,也沒什麼情緒,除了偶爾需要拐著右腳,閃避一下那位在一旁敲敲打打的大個子之外,這時的小鵝看起來,真要比大個子鎮定許多,看來,我應該不需要動用到110了。
出於內疚,阿莫農夫開始每日晨昏定省,眼睛像是裝了雷達,老是瞄著小鵝的一舉一動,還要不時對小鵝精神喊話才肯放心。
就算是下著大雨的梅雨天,清晨腦袋還沒睡醒,已經雨衣穿著,在雞舍外頭站崗,欣賞小鵝的淋浴秀了....。
不記得從哪天開始的,阿莫告訴我:我們需要盡快找一個浴缸給小鵝做個游泳池!他說:小鵝就是應該要游泳玩水,否則一輩子都不會快樂,尤其那天早上,在偷窺了小鵝舒舒服服淋雨洗澡之後,“找浴缸”已經變成我們的人生最最緊急的任務!
資源回收場一家一家地尋找,周遭的親朋好友,還有親戚的親戚,不管認識的,不認識的,就連水電行的老闆,都接到了委託書,反正前一陣子,人人都在幫阿莫找浴缸。
好在,幸運女神總是眷顧我們,製作檜木浴桶的堂弟,他的工廠裡的角落,就躺了兩個現成的,被客戶淘汰的大浴缸!
沒錯,現在兩個都被阿莫霸佔了,一個就是小鵝的游泳池,另外一個就是小鵝游泳時,可以一邊看風景的蓮花池.....(這是鄭醫師的主意)
這話說,這隻小鵝的故事也太灰姑娘了吧!從一個可憐蟲直接就晉升成為貴婦一名!

那麼,有了自己專屬浴缸的小鵝,有沒有比以前更開心了?

以我自己的觀察:只要不被胖胖雞欺負,只要有空間可以閒晃,不管是以前或是現在,這隻小鵝一直都是從容自在的過著自己的生活。

洗澡玩水和鵝掌滑水的時候,感覺此時的牠是舒服的,喜歡與水為伍絕對沒錯。
至於開心或不開心?
老實說,我不是一隻鵝,我也猜不準牠到底開不開心!

只有一件我能確定:

盯著牠洗澡搖屁股的時候,我們自己笑得很大聲,感覺超開心。

揮汗幫牠組裝游泳池,幫牠圍起一個安全的活動空間,完成時我們自己很開心。
見證牠的鵝生第一次下水典禮,我們大家都樂壞了。

當終於幫牠找到浴缸,
當浴缸終於送來菜園,
當浴缸終於變成一個游泳池....我們通通都開心快樂極了!
一路幫小鵝設想辦法的過程當中,
我們沒有在幫助誰,
我們也沒有真正幫到誰,
其實,這一切的一切,我們只是在幫助自己,尋找一個開心罷了!